“美在意象”的中国审美文化,其最为精彩的文学华章是诗歌艺术,而诗歌艺术“美在意象”的典型体现之一,正是古典诗歌的“声律意象”。这里所谓“声律意象”,源出于《文心雕龙·神思》:“然后使元解之宰,寻声律而定墨;独照之匠,窥意象而运斤;此盖驭文之首术,谋篇之大端。”这部“体大思精”的文学(“大文学”)理论批评著作,不仅有《丽辞》这种专门论述骈俪文体的篇章,而且整体上就是一部骈俪文体的理论著作。骈文的基本特性是对偶,也因此,第一次出现的“意象”范畴,只有置于“声律”“意象”相得益彰的骈文语境之中,才能更加充分地发掘和阐释其理论内涵。换言之,根据如是生成语境,“意象”范畴的第一次出现所标示的中国文学理论批评之价值指向,应该是“声律意象”批评的产生,而不能简单说成“意象”批评的产生。“声律意象”批评的产生,伴随着声律文学自觉过程中“永明体”的出现,其直接的成果便是众所周知的格律诗体的生成。如果说在古体诗和现代新体诗那里,最基本的诗歌意象单位可以确认为“句”或者“行”,那么,格律诗体的基本意象单位则应该是“联”。切勿小看这种“句”与“联”的差异,譬如人们调侃自由诗体为“散文分行”的话语,在律诗这里就自然失效了,因为“一行”并不等于“一句”。倒是民间至今盛行的“对联”书写,作为文化遗产而凸显出汉语艺术的独特魅力。当然,像大观楼孙髯翁“天下第一长联”者,已然是一百八十多字的丽辞文章,何况世间还有更长的对联!而诗体化的“对联”则是经过历史的选择而最终确定下来的规范体式,诗句控制在“五言”与“七言”的范围之内,诗篇控制在四联八句之内。五七言格律诗的对偶句型,孕育出古代格律诗特有的诗歌语言“语法”。在律诗成熟期的唐代,产生了像《文镜秘府论》“二十九种对”这样的技艺学论著,这种精密解析性质的理论著作,折射出当时文学创作时的精心构思。但是,从南朝之“八病”说到唐代之“二十九种对”,伴随着近体律诗的生成过程而出现的理论性探讨,整体上属于语言音韵节律的讲求,虽然《文镜秘府论》专家卢盛江研究该著之“对属论”的专题论文曾指出,其聚焦点最终关乎汉语构词造句和语音节奏特点,但由于向来“对属论”之有关汉语构词造句的分析受制于格律体式规范者居多,所以,侧重于“声律意象”分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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